(茶馆说书人敲响醒木)列位看官,今儿咱来说说荣威i5手动挡这物件儿。
东街铁匠王老三上个月刚提了辆二手i5,拍着车头跟人显摆:瞧见没?这变速箱跟老黄牛似的,拉煤车爬坡跟平地似的,八万公里零故障!可西街药铺李掌柜却摇头晃脑:我表弟去年买的,高速超车换挡总打滑,四个维修厂查了半个月都说没大问题。
(茶客甲)这可咋选啊?
(车行老板)要我说啊,这手动挡就跟婚姻大事似的。
新郎官张屠户儿子娶亲,八抬大轿稳稳当当;老李头儿子办喜事,轿杆子偏就断了半截。
关键要看您家后院能容几头牛——手动挡省油,但坡道起步得看脚力。
上回县衙差爷买的车,大姑娘坐进去起步就熄火,差爷憋红脸跟车行理论,最后倒赔了三十块修车钱。
(茶客乙)听说去年省城大修车厂做过统计?
(修车匠)嘿,那数据可有意思!三年车龄的i5手动挡,变速箱故障率比自动挡高15%,但维修成本直降40%。
就像李家那个车,打滑问题其实出在换挡同步器,花八块五一斤换新件就解决问题。
要我说啊,这车就跟人一样,您平时多哄哄,它就老实;您总拿脚踹它,它早晚得闹脾气。
(说书人)列位,这事儿说到底就像城隍庙里的算命先生——三句吉言保准满意,十句凶言准保吓破胆。
去年开春,东门赵铁匠花五万淘了辆五年车,现在每天接送三个车夫,车轱辘印子都磨平了都没出过毛病。
您要赶巧买到辆泡水车,那才叫晦气呢!
(茶客丙)那要买二手车咋办?
(车行老板)三不买!不买没保养手册的,不买没过户记录的,不买油箱盖都变形的。
上个月县学书童买的那辆,油量表跟闹钟似的乱跳,结果在断桥追尾时仪表盘突然亮起,害得他摔出三颗门牙。
您说邪不邪门?
(说书人)所以啊,买手动挡得带个懂机械的帮手,就像老辈人说的:车无完车,人无完人。
这荣威i5手动挡啊,就跟咱们县里的青石板路似的,看着光溜,踩着踏实,碰上凹坑就得换个地方。
(说书人)青石板路在县东头拐角处豁了口子,王瘸子蹲在路牙子上啃烧饼,油渍在胡茬上泛着光。
荣威i5的蓝漆被刮得发白,后视镜上挂着他那杆老式二八自行车铃铛。
这车比老刘家的骡子还倔!张铁匠蹲在引擎盖前,烟袋锅子磕在缸体上火星四溅,变速箱里卡着根曲轴垫片,昨儿老李头用游标卡尺量了三遍。
王瘸子突然把烧饼往地上一摔,油渍在青石板上洇出个囍字:我爹当年拉黄包车,后轮轴子掉进护城河,捞上来时垫了七块碎瓦片!他颤巍巍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,里头躺着半块豁口的青砖。
张铁匠用锉刀尖挑开变速箱齿轮,碎砖在阳光下泛着幽蓝。
这砖头是县衙门修城墙剩的,他抹了把额头的汗,当年我爷爷用三车碎石换的,说是能镇住铁器的野性。
齿轮咬合声突然变得轻快,像是老城墙砖在诉说往事。
穿工装裤的姑娘从路对面跑来,马尾辫上别着红色安全帽:师傅!4S店说这车得返厂...话音未落,王瘸子已经踹开驾驶室车门,露出被刮花的仪表盘。
返厂?我爹那辆福特T型车在1928年就跑完了十万公里!他抓起砖头往齿轮间一插,老张,给这丫头讲讲车无完车的讲究。
张铁匠边调整离合器边比划:车跟人一样,齿轮咬合太紧要生锈,太松又打滑。
他指着砖块与齿轮的咬合处,就像咱俩,一个看齿轮一个看路面,老王你懂机械,我熟人情世故。
姑娘掏出手机查资料,屏幕反光映着砖块上的裂纹:但维修手册没记载...王瘸子突然指着仪表盘:看见这指示灯没?它从红色变成黄色时,我爹教我往里加两勺花生油。
他拧开油壶,热油顺着齿轮纹路流淌,仪表盘突然亮起绿灯。
夕阳把青石板路染成金色,张铁匠用锉刀在砖块上刻了行小字。
姑娘的工牌在风中晃动,安全帽上的反光条像两粒星子。
远处传来悠长的汽笛声,混着青石板路上的车辙声,在暮色中渐渐消失。
记住喽,王瘸子把砖头塞回姑娘手里,这叫以柔克刚的活法。
他扶正歪斜的驾驶座,荣威i5的轮胎碾过青石板缝隙,发出清脆的响声,像极了老城墙砖与时光的对话。
暮色漫过青石板时,车辙声在转角处突然凝滞。
姑娘攥紧砖头的指节发白,抬头望见王瘸子正扶着车门抽烟。
他右腿的义肢在暮光里泛着银灰,像道未愈的伤疤。
这地砖是光绪年间换的。
王瘸子突然开口,烟头在石缝间磕出火星,老城砖要斜着嵌,留缝给蟋蟀过冬。
他吐出的烟雾被穿堂风卷着,缠住姑娘垂落的发梢。
姑娘盯着他义肢与车门形成的奇异角度:您说以柔克刚,可这车是铁打的。
柔不是没脾气。
王瘸子把烟头按在砖缝里,青石板立刻腾起缕缕青烟,我当年开大货过秦岭,骡子被冰雹砸断腿,硬碰硬只能摔进悬崖。
后来学修车行当,才知道钢铁能绕着弯子折断。
他突然转动方向盘,荣威i5发出轻微的吱呀声,就像这车,轮胎不碾碎砖缝里的草籽,怎么跑过百年老路?
轮胎碾过某块凸起的石块时,姑娘感觉砖头突然变沉。
她低头看见砖面浮着几道暗痕,像干涸的泪痕。
这是...前朝的箭镞?
箭镞早化成渣滓了。
王瘸子猛打方向盘,车身擦着墙根拐弯,惊起几只灰鸽,不过老物件有灵性,当年我给县衙运文书,总在这条路上碰见戴红头绳的姑娘——他突然刹住车,义肢重重磕在踏板上,后来才知道,是红头绳拴着箭镞,引我找到埋着玉玺的夹层。
姑娘的呼吸突然急促。
她摸出手机想拍照,却发现砖面暗痕在暮色里泛起幽蓝。
这...是萤石?
萤石会唱歌。
王瘸子突然按住她拿手机的手,你听,他屈膝凑近砖缝,轮胎碾过石板的声响竟幻化成细碎的铃音,像不像那年我救下那只断腿的狸花猫?
轮胎碾过最后一块界碑时,车灯照亮了墙根裂缝。
姑娘的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片,轻轻一拨,露出半截生锈的钥匙。
这是...县衙库房的?
库房早改成了民宿。
王瘸子把车停在歪脖子槐树下,槐花落满仪表盘,不过老物件总爱往活人堆里钻,当年我捡到这钥匙,就碰上了在库房写生的姑娘。
他摸出烟盒又塞回去,她说她祖父是最后一代守碑人,碑文里藏着柔水穿石四个字。
槐树沙沙作响时,姑娘发现砖头的暗痕正在暮色中褪去。
王瘸子突然指着东方:看见那轮月亮没?当年我送玉玺去省城,月亮也是这样卡在墙缝里,照着青石板上的车辙印。
他突然转动方向盘,荣威i5调转车头时发出金属摩擦的哀鸣,柔克刚,不是认怂,是把硬的往软处走——就像这车,硬碰硬会卡在石缝,绕着弯子却能听见百年前的铃音。
车灯熄灭前,姑娘看见王瘸子的义肢在月光下泛着水波纹。
他突然把砖头塞回她手里:记住喽,柔不是没骨头,是知道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该软。
槐花的香气混着青石板的寒意扑面而来,她听见轮胎碾过砖缝时,竟真的传来细碎的铃音,像时光在青石板上轻轻叩首。
林晚柔攥着砖块的手指节发白,青石板沁出的寒意顺着掌心爬上来。
槐花簌簌落在她肩头时,陆沉舟突然从巷口拐出来,军绿色挎包撞翻了竹编菜筐。
当心。
他半蹲着收拾散落的青菜,油渍斑斑的袖口蹭过她沾着泥点的裙角。
五月的槐花香混着鱼腥味在砖缝间游走,远处传来货郎摇响的铜铃。
当年你说要带我去苏州看评弹。
她把最后半颗萝卜塞回竹筐,指甲掐进掌心。
青苔覆盖的砖缝里,去年秋天埋的铜铃铛硌得人脚底生疼。
陆沉舟突然把竹筐往石阶上一顿,惊飞了正在啄食的麻雀。
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?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疤痕,暗红纹路像蜈蚣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,那天我背你过断桥,你怀里揣着半块砖头,说这是防身用的。
林晚柔踉跄着扶住石柱,掌心触到冰凉的碑文。
民国三十七年的义字被苔藓蚕食得模糊不清,就像当年陆沉舟在城墙上用弹弓打下来的日伪旗帜。
你知不知道砖缝里的铃铛是做什么的?陆沉舟突然笑了,笑声惊起檐角铜铃乱响。
他变魔术般从挎包掏出个缠着红绸的油纸包,这是老周头用三斤糯米换的,说是能镇邪。
油纸包在掌心微微发烫,林晚柔嗅到熟悉的艾草香。
十五年前那个暴雨夜,陆沉舟浑身湿透地背着她逃出宪兵队,怀里也揣着这样的油纸包,里面装着半块青砖和半片染血的槐花瓣。
当年你说要当青石巷的守护者。
她忽然开口,指甲在砖缝里划出细碎的裂痕,现在倒好,连铃铛都生了锈。
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,军靴重重踏在青砖上。
整条巷子的砖缝同时震颤,那些被岁月掩埋的铜铃铛发出细碎鸣响,像无数个被惊醒的幽灵在砖缝间游荡。
知道为什么砖缝里会埋铃铛吗?他突然扯开油纸包,半块青砖赫然躺在槐花瓣中央,当年我爹守城门,日军的迫击炮把城墙砸出十八个洞。
他让我娘把护身符埋进砖缝,说等孩子长大就能听见砖头唱歌。
林晚柔的呼吸凝在喉间,砖缝里的铃音突然变得清越。
她看见陆沉舟喉结滚动,从怀里掏出个生锈的铜哨——和当年她藏在枕下的那枚一模一样。
你爹死前塞给我的。
他将铜哨别在她耳后,冰凉的金属贴着血管发烫,他说等槐花再开时,让我带着你去找能接续铃音的人。
暮色漫过青石板时,林晚柔终于摸清了砖缝的暗道。
陆沉舟的指尖在她手心画着残缺的城门图,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断壁残垣上,像两尊重新拼合的青石兽。
记住喽,陆沉舟把最后一枚铜铃塞进砖缝,柔不是没骨头,是知道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该软。
槐花的香气突然变得浓烈,他听见青石板下传来细碎的铃音,像时光在砖缝里重新生长出年轮。
陆沉舟的指节叩在青石兽眼眶处,碎瓷渣簌簌落在槐树根须间。
他拧开陶罐里的朱砂酒浇在兽首裂缝里,酒液渗进石缝时竟泛起血色涟漪。
三更天若还寻不到第七枚铃铛...老槐树精的枝桠突然抖落三片黄叶,落在陆沉舟肩头,那就要让整条青石巷的亡魂都尝尝尸蜡的滋味。
您说这尊镇宅兽的裂痕是当年饥荒年月留下的。
陆沉舟用镊子夹起半块龟甲从怀里掏出,但龟甲纹路与兽身裂纹并不契合,倒像是后来被人用糯米浆掺着鱼鳔胶重新粘合的。
他蘸着酒水在兽耳处轻拭,石兽右耳突然渗出暗红血珠,顺着青砖缝隙蜿蜒成符咒形状。
巷尾传来铁匠铺的锤声,陆沉舟猛地攥紧铜铃。
七年前那场瘟疫里,青石兽被七户人家轮流供奉却始终镇不住尸变,最后竟在月晦之夜碎成八块,每块都嵌着不同人家供奉的铜铃。
他记得老里正临死前抓着半截兽腿嘶吼:是有人把镇魂铃换成哑巴铃!
你倒比我还清楚这些陈年旧账。
沙哑女声从井口飘来,井绳突然绷紧,吊桶里浮出半张惨白的女人脸,当年我阿爹把第七枚镇魂铃埋在石兽胃里时,你们陆家祖坟的尸蜡可没这么烫手。
井水翻涌间显出整具穿着嫁衣的骸骨,手指正死死扣着井壁青苔。
陆沉舟的铜烟杆啪地折断在石兽口中,烟丝溅在女人残破的嫁衣上竟燃起幽蓝火焰。
那日我亲眼见你阿爹把哑巴铃塞进兽腹,他捏碎掌心的龟甲粉,可这石兽胃里分明藏着半枚刻着陆字的青铜铃——
所以你们陆家就因此背了二十年的黑锅?嫁衣骸骨突然裂成三截,其中一段坠入井底,那年月饿死的人能填平整条护城河,谁会在乎谁家镇了鬼?井底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,整具青铜铃铛从井底缓缓升起,表面密布着陆家祖宅的屋檐图纹。
哑巴铃能封鬼,青铜铃才能镇魂。
陆沉舟突然扯开衣襟,胸口赫然嵌着半块龟甲,我娘临终前把最后半块龟甲缝进我皮肉里,就为能破译这石兽的裂痕...他指尖触到兽首第三道裂纹时,整条青石巷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铜铃声,每块青砖缝隙都在渗出细如发丝的血线。
巷尾传来孩童的惊哭,陆沉舟看见井口浮起七个戴青铜铃铛的小人,他们脚踝都拴着七色丝线。
原来哑巴铃从来不是铃,嫁衣骸骨突然从井底爬出,指尖点在陆沉舟眉心,是困住那些被饿死的婴灵的索!她脖颈处的勒痕与陆沉舟胸口的龟甲纹路逐渐重合,当年你阿爹用我阿爹的命换来的镇魂铃,早被你们陆家人自己炼成了尸蜡灯芯。
槐花簌簌落在陆沉舟发间时,他终于看清石兽胃里那半枚青铜铃铛上的刻字——陆氏承恩。
整条青石巷的铜铃声突然静止,井底传来铁链断裂的巨响,七具青铜铃铛小人化作青烟消散在槐花雨中。
陆沉舟握着龟甲碎片转身离去时,听见石兽眼眶里渗出清泉,混着朱砂酒滴在青砖上,竟开出朵朵血色槐花。
陆沉舟的衣摆扫过井沿青苔时,石兽突然开口:三十七年了,你终于带着龟甲碎片回来。
他猛然转身,袖中铜铃应声而鸣。
井底传来湿泥翻涌声,七道黑影裹着槐花香扑面而来,却在触及他衣襟前被朱砂酒凝成血雾。
石兽眼眶渗出的清泉突然沸腾,化作无数银线缠住他脚踝。
陆氏承恩的咒,该解了。
石兽的声音混着井水回响,你祖父用七盏人油灯换的生机,如今灯油都烧尽了。
陆沉舟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:当年井底锁着七个小人,你说他们是什么?
石兽突然咧嘴一笑,露出满口尖牙:是你们陆家欠下的债!每盏人油灯养着一盏铃铛,七盏灯灭,债就还清了。
它眼眶里的血泉突然喷涌,将青砖上未开尽的槐花染成深红。
所以你才是真正的陆承恩?陆沉舟的佩剑出鞘三寸,剑身映出石兽背后浮现的青铜铃阵,当年祖父用我出生当人质,换你七十年阳寿。
石兽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笑声,七道黑影从槐花雨中显形。
为首的铃铛小人举起断裂的锁链:该还债了!
陆沉舟甩出龟甲碎片,碎片在空中拼成承字。
槐花雨瞬间静止,朱砂酒滴落处绽开血色莲花。
石兽的尖牙刺穿他左肩,却见伤口涌出漆黑雾气:你祖父用槐木钉镇住我,现在钉子都生了锈。
你早知道祖父的阴谋?陆沉舟抹去肩头黑血,袖中铜铃突然全部炸裂。
七道银光穿透石兽眼眶,却在触及心脏时被朱砂酒腐蚀成灰。
石兽发出最后一声呜咽,化作漫天槐花。
井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,陆沉舟握紧龟甲碎片跃入井中。
井底石台上,七盏人油灯仍在燃烧,灯油里漂浮着七张人脸,其中一张赫然是他自己的倒影。
原来陆氏承恩的咒,是困住自己的咒。
他轻声呢喃,将龟甲碎片按进石台缝隙。
血色槐花突然冲天而起,将整座陆府笼罩在猩红光晕中。
(接上文)
陆承恩指尖的龟甲碎片突然迸出青光,石台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。
他猛地抬头,看见七盏灯中自己的倒影正化作流萤,飘向祠堂方向。
哥!陆昭昭从回廊转出来,发间银簪撞在青铜灯台上叮当作响,祠堂供桌在渗血,像是...
话音未落,管家赵忠捧着鎏金烛台疾步而来,烛火在猩红槐花映照下忽明忽暗:老爷快看,七代先祖的牌位全在颤动!
陆承恩攥紧袖中龟甲,听见祠堂深处传来细碎呜咽。
七张人脸在灯油里诡异地拼合,露出半张焦黑的脸——那是他六岁那年撞死在祠堂门前的胞弟陆承羽。
母亲当年为何要献祭亲骨肉?他转身时,妹妹陆昭昭的银簪突然穿透掌心,血珠坠在石台上绽开槐花。
赵忠猛地跪下:老爷明鉴!那夜是东厂来人逼问秘术,夫人...
祠堂门轰然洞开,七道黑影裹挟着槐花香扑面而来。
陆承恩看见自己七代先祖的面容在黑雾中浮现,母亲陆氏的素白中衣下露出半截断骨,正是当年从陆承羽肋下取出的镇魂钉。
原来你们都是困在槐花里的魂魄。
陆承恩将龟甲按进最后道缝隙,血色光柱冲天而起。
七盏灯应声炸裂,灯油里的人脸化作灰蝶,却在触及他衣襟时发出凄厉尖叫。
你们用七代人的命,换来了什么?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回荡。
黑雾中浮现出陆氏家主陆鸿渐的脸——正是他七岁时被替换的养父。
陆昭昭突然发难,银簪直刺陆承恩咽喉:哥你可知?当年母亲根本没死!她被囚在槐树下的地宫里,用七代人的魂魄做养料!
槐花突然倒卷,将众人笼罩在血色漩涡中。
陆承恩看见地宫石碑上刻满人脸,从自己六岁那年开始,每张脸都带着不同的痛苦表情。
最深处的水晶棺里,裹着浸透槐花汁的襁褓——正是他真正的胞弟。
原来承恩是第八个祭品。
赵忠突然撕开衣襟,露出胸口槐树状刺青,当年东厂要的是活祭,夫人用孩子换了三十年平安。
陆承恩的掌心传来灼痛,七盏灯的残片在血色中重新拼合。
他听见七代人的声音在槐花里重叠:承恩,快用我们的命换你自由...
不。
他将龟甲碎片按进水晶棺,七盏灯同时亮起,我要用你们的命,换天下人自由。
槐花化作金雨坠落,祠堂地砖下浮现出东厂密令。
陆承恩握紧密令抬头,看见七代先祖的面孔在金雨中消散,而自己的倒影正从血色中浮现——不再是困在咒中的陆承恩,而是手持断剑的新生者。
地宫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,陆昭昭的银簪插进密令暗格,七盏新灯在断剑上亮起。
血色散尽时,陆氏承恩七盏人油灯的传说,终于随着最后一朵槐花熄灭。
(完)
#搜索话题8月创作挑战赛#
秦安配资-青海配资开户-网上股票配资平台-配资正规配资门户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