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方这地方吧,最近可真有点不一样的劲头了。你走在街上,有时候能感觉到那种说不出的活力。我前阵子回保定看亲戚,市区边上那片老工业区,感觉完全变了样。以前多是些传统工厂,烟囱冒烟,机器轰鸣,现在不少厂区挂着“生物科技”或者“智能制造”的牌子,年轻人在里面捣鼓着电脑屏幕上的三维模型。亲戚老赵就在其中一家企业搞自动化设备调试,他说厂子里这几年换了新血,老员工分批培训新技能,生产线上不少活儿确实被机器人取代了,看着有点不真实,但效率是真上去了。“以前咱就是个传统部件厂,现在接的是智能物流仓整套系统的单子,这跨度!”他嘬了口茶感慨。这些变化,不是无缘无故来的。
说到这用工成本的事儿,也挺有意思。我高中同学小陈在广东开了十来年的电子装配厂,去年聊天说起来,直叹气。“工人工资涨得快啊,社保、房租这些成本叠加上去,像咱们这种靠薄利多销的厂,利润越来越透亮。”他说去年咬牙跑了好几个地方考察,“河北邢台那片挺合适,同样的普工,综合成本能降两成都不止,当地政府给建好了标准厂房,几乎可以拎包入住,配套物流园也起来了。”据他了解,像他这样从珠三角、长三角往北走的老板,还真不算少。网上有帖子调侃,以前讲究“孔雀东南飞”,现在嘛,有点企业“雁阵向北归”的意思了。这股子推力,实实在在让北方捡了些机会。
当然,北方自己也得争气。靠海吃海,靠边吃边。我家邻居闺女就在海关上班,负责东北亚方向的海运协调,常听她说起黑龙江黑河口岸那边的忙碌劲儿。“卡车排起长龙是常事,俄罗斯那边过来的木材、大豆、矿产品,咱们这边的轻工机电产品,天天在换。”她说起一个细节让我印象挺深:以前两边货场各自管理,清关总得掐着点。现在两家合署办公,“一票到底”,效率提高了不少。像满洲里、绥芬河这些地方,原本冬天是漫长的淡季,如今借助“一带一路”这条线,倒成了连接亚欧物流的关键节点,全年都有货运在跑。
这种地缘上的“近水楼台”,加上政策的春风,确实在变“凉”为“宝”。前几天看论坛有人议论,天津港的货轮吞吐量这几年稳步回升,依托着北方腹地的工业基础和那个超大的天然良港,加上政策上给的便利,很多出口产品从这里走向世界,一些进口的大型设备也选择从这卸货,再往西、往北运。这种天然的物流枢纽地位,恐怕是其他地方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硬实力。
不过,聊到发展,绕不开那些热闹的“坊间建议”。网上各种“高人”指点江山,特别是关于区划调整的构想。比如把陕甘宁捏一块儿成个“大西北”?想法挺大胆,说的是能整合三地的能源底子和黄土里的科技苗子(像陕西的硬科技孵化、兰州的化工、中卫的云计算),抱团取暖,打破点行政上的小篱笆。还有让天津“回家”,重回河北怀里的说法。听着有点戏剧性,但想的是把天津攒的港口资源、金融服务和金融改革的经验,跟河北那庞大的工业群体和土地资源揉到一块儿去,减少点兄弟城市间“争抢”的内耗。更有甚者,提到让吉林整体“升格”的想法——虽然听着像是天方夜谭,但核心点是希望一个地方能获得更大的自主权和政策空间,好好发挥它那黑土地、汽车制造业和北接俄罗斯通道的优势。
唉,这些想法到底可行不可行?谁也说不准。隔行如隔山,区域协调发展这盘棋太大,牵涉的东西像毛细血管一样密。网友们聊得热闹,也只是基于一些零零碎碎的、有时还互相矛盾的信息在猜测。但大伙嚷嚷这些的底层心思,倒是挺实在——不就是希望资源匹配更合理些,别浪费,别内卷,让整个北方的劲儿能往一处使么?这种朴素愿望,挺能理解。
北方经济回暖这事,细细品,是多方因素在搅动。既有南方制造业高成本“挤”出来的推力,也有北方自己产业升级、拥抱高新技术的“拉力”,还有地理位置上融入“一带一路”带来的那股“借来的东风”。这中间,当然也少不了无数本地人,像我亲戚老赵,像那个在海关上班的邻居闺女,像小陈那样决定把部分厂子北迁的企业主,他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使着劲儿。人口结构上,似乎也在悄悄发生变化。我表弟在沈阳负责一家大型汽车零部件企业的人事招聘,他说,虽然总体生育率低是全国的难题,但北方一些老工业基地,熟练技工的“存量池”依然有比较优势。“不少经验丰富的工程师、技术工人,在南方动辄跳槽涨薪的行情下,反倒更看重北方的职业稳定性,加上生活成本确实有差距,回来或留下的不少。这算不算是一种‘技术型人口红利’?”他有点不确定地问我。
未来的路怎么走?没人能预知。网上那些关于区域调整的大胆想法,说到底,反映的是大家对更顺畅、更合理资源配置的一种期盼。产业升级还在爬坡,技术工人回流才刚刚看到苗头,北方经济的复苏确实有了些起色,但要稳固住这股势头,前头还有不少坎要迈。你说北方真的“逆袭”了吗?我觉得还为时尚早。经济转型从来就不是按个开关那么简单的事,它像熬一锅老汤,火候、材料、时间,缺一不可。看到希望是好的,但那股子韧劲,那日复一日的踏实肯干,或许才是支撑一个地方真正触底反弹最靠谱的筋骨。看着保定那些焕新的厂房车间,想着邻居闺女描述的边境口岸的繁忙,心里头,还真是对这片厚土生出点不一样的期待。走着看吧,踏实干着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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